父亲

网络大赛征稿作品

父亲

孙利群

June 18th, 2020

五七干校

5月7日那天,读到一篇五七干校的文章,读到柳河,这些字眼都很熟悉。因为我的父亲就是当年参加的五七干校,而我的出生地在柳河。一个时代已经过去,经历过的人都知道,三十年并不长,只是一转眼,而六十年也不长,好像是昨天。时代的车轮碾压而过,带着血迹继续前行。

文革以后,父亲得到平反,从柳河调回长春工作。整个国家正在慢慢从兵荒马乱回归正轨,过度时期,母亲和哥哥仍然留在柳河,父亲带着六岁的我临时住进学校的教学楼里。

上幼儿园

到长春以后,父亲把我送进幼儿园。这是一个家属幼儿园,老师对家长的情况都比较熟悉。我还记得自己第一天去幼儿园时的情景,高高兴兴,蹦蹦跳跳。大概老师觉得父亲离开长春太久,而我第一次来到长春,对一切本该陌生。当从父亲的手中接过我的手时,关切的问父亲,“她会哭吗”,父亲说“不会”,我问父亲“为什么要哭?”。因为我知道父亲下班以后会来接我呀,一转身跟着老师进了教室,和小朋友玩去了。

骑自行车

父亲带着我在学校教学楼里生活了一年。直到母亲从柳河调回长春,我们一家四口有了自己的住房,我也从幼儿园升到小学。

当时父亲带着我在食堂、教学楼里进进出出,碰上的叔叔阿姨都会和父亲打招呼,看到我就会说,“和孙老师长得太像了”,“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出门的时候,父亲把我放到自行车后座,然后左腿踏自行车踏板,滑行,右腿蹬地,高高抬起从我头上跨过骑到自行车上。这可是个技术活。

有一次,父亲把我放在自行车前面的杠梁上坐。结果骑一个大下坡,颠簸了一下。我从杠梁上掉了下来。好在我的手依然握着车的把手横梁,就这样吊着从坡上往下冲。尽管父亲赶紧刹车把吊着的我抱起来,但大下坡减速,也是要时间的。有惊无险,一身冷汗。

冰棍儿

到了长春,第一次吃冰棍儿。有奶油和小豆两种口味。五分钱一只,一口气各吃了三只。父亲问我还要吃吗,我摇摇头。我现在还记得当时的心情,就是有一种好吃,是父亲觉得好吃。

小跳蛙

前些天偶尔在一家饭店里看到一只玩具小跳蛙,非常熟悉的感觉,因为这只青蛙和我六岁时父亲给我买的那只很像,只是不如我那只厚实。我几乎还记得当年父亲给我买那只跳蛙时候的郑重。那个年代玩具不多,那只小跳蛙跟了我四十几年,居然漂洋过海到了美国,是我永久的纪念。

瓜子仁儿

小时候,我喜欢吃瓜子儿,父亲喜欢为我剥瓜子仁儿。我握着满满的一小把父亲剥好的瓜子仁儿,仰头全部倒进嘴里,鼓着腮帮子,嚼得十分满足。

打蚊子

天气渐暖,蚊子开始猖獗。半夜里听着蚊子嗡嗡作响,想起小时候父亲打蚊子的场景。到了夏天,常常半夜里被吵醒,睁眼,看到父亲在打蚊子。东北的蚊子温和,总是能打着,然后接下来一晚上可以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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