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赛征文得奖作品展示
荣誉奖
宅家的日子——我的菜园果园和花园
梁海燕
一大早打开SBS中文广播听谈话类节目《文化苦丁茶》,主持人和嘉宾聊的主题是“疫情来了,不宅也得宅”,一个特别切合当前现实的话题。
听她们聊着大人物的幽禁,出世者的闭关,嘉宾们的隔离,想着微信中展现全世界老百姓赋闲家中,对付无聊的千奇百怪,不竟盘点起自己在这段不宅也得宅的日子里,干了些啥?
退休的人没有上班的牵攀。其实除了打起背包走天涯外,我原本是一个比较爱“宅”的人,只是国内国外悉尼布村满世界的走,没有那么多时间让我“宅“,这次不宅也得宅的日子似乎有点儿求之不得的感觉,并没把它当成一种无法忍受的惩罚,心里反倒坦然。
悉尼家中的后院有个不大不小的院子,忙了两年逐渐从中开垦了一块菜园子,那是从一片荒芜的碎石沙土中,边种植边施肥整理出来的。多年来春种秋收给我们带来种植的辛劳和丰收的喜悦,四季里花开花谢果满枝头使心灵沉醉亦口福满满,在朋友圈晒出劳动成果,弹眼落睛的花草果菜,随之而来一大堆的点赞也享受了无比的快乐。
在海外生活的时间长了,往往会从一些细小的侧面分辨出主人家的大致情况。许多华人家庭喜欢在花园里辟出一块小菜地,种上爱吃的瓜果蔬菜,大多纯属兴趣所致,当然也应了勤俭持家所需。
也有例外,我曾在悉尼南部一个叫Lilipili的半岛上居住过大半年,有一对意大利老夫妇俩,把那后花园打造成种植四季蔬果,外加养鸡场的家庭农庄,特别惹人眼的是那红、黄、绿三种色彩的果椒交叉种植,丰果时那娇艳欲滴的色彩交相辉映煞是好看。
老夫妇俩是弟弟家的邻居和朋友,常常会把丰收的果实与他们分享,我也有幸在去弟弟家的时候应邀观赏了这个丰硕的小农庄,留下一脸的羡慕和声声赞叹。
大部分的老外喜欢在花园里种植花草树木,即便种蔬菜,如西红柿、辣椒等也多不为吃,只是当盆景摆着看。
没想到这次疫情蔓延,不敢也不愿出门,加上短时间的供应紧张,人心惶恐之时,家中小菜园的存在也给了我们安慰和帮助。
丰收的菜园
那长豇豆和茄子已过了丰果期,但也可每周採摘一次。
补种的小青菜长势喜人,上海种吃起来是家乡的味道。
红米苋最忠实,每年不用撒种,头年的菜籽落在土壤中,春天来了自会在老地方生根发芽生长,这已是第三年。现已入秋,到了吃红米苋的尾声。
买一斤绿豆,找出豆芽机,发出的豆芽虽细了点儿,却没有添加剂,绝对环保,三天就可收获,隔三差五换换口味。
咱家的地瓜不吃瓜只吃叶,瓜叶上的茎剥层皮和瓜叶一起炒一股清香。
政府规定65岁以上老人不许出门的日子,我们采购一回,加上菜园里不同品种的蔬菜,足够三周享用。早饭后下地收菜,劳动得爽快,也吃个新鲜。
往年这时候早已回国,悉尼家中铁将军把门,菜地一片荒芜,但我已把邻家朋友送给的鸽子粪埋入菜地让土地休养生息。
人生的任何一段经历,都会在你未来的生命中显现出它曾经存在的价值,不是吗?五十年前的上山下乡,一群知识青年在黄海边一片盐碱地上,在那潺潺奔流的中山河边我插秧割稻种菜,没想到半个世纪后的今天,那种菜的本事会在地球南端的土地上派点用场,更别说我从小就有种植的兴趣。先生和我一样也有一段下乡经历,对我们这一代人来说到了晚年有块土地可以忙碌,是一种岁月的情结也是一种奢侈的休闲。与动物一样植物也是有灵性的,你的付出会得到丰硕的回报。
不仅这次疫情,往年到合适的季节,我们都会种植和收获各种蔬菜。
可爱的果园
说实在这些年来来回回走天下,放在园子里的精力不多,但每次一别多日走进家门总会给我不少的惊喜,这园子又是我的果园和花园,不同的季节收获着不同的果实,感受着不同的视觉享受和精神满足。
我在果园种植了柠檬、橙子、芒果、金桔、火龙果和甘蔗,每年都有收获,而龙眼、荔枝、枇杷、牛油果和梨树则正在生长期,倒不指望很快吃到它们的果,忙忙碌碌的伺弄着它们,看着果树们天天向上光是那一份期待和满足就给了我许多的快乐。
咱家的柠檬与众不同,味儿不酸涩却酸甜,尝过的人都说好吃,也觉奇怪,今年沉甸甸的果实压弯了枝头。
火龙果又红了,等待主人的采摘。
橙子结果了,现在正在孕果期,小小的,等待长大。到了收获的季节它会给我惊喜,这棵树上结的果虽不多,可特别甜。
高挂枝头的芒果就是成熟了也不舍得摘,挂那当景看。
酸酸甜甜的金桔味道好极了。
美丽的花园
花园的四季是不同的,围着栅栏的十几棵栀子花年年开出洁白的花朵散发诱人的芬芳,那是上海人熟悉喜爱的家乡花,闻着花香你会想起小时候菜场边,头戴蓝印花布帕,身穿乡村土布衣的卖花女一声声“栀子花…白兰花”清脆的叫卖声,为了那一份情怀还特地买了一棵当地罕见的白兰花树苗,辛勤培育长大开花了,却在一次炎夏久旱无雨因家中无人被火辣辣的太阳晒死,待我从国内回来已无法挽救真真心痛不已。
高大的九里香枝繁叶茂,一直伸到二楼中国间的窗外,一年能开几茬小白花香飘满园,只是那特别浓郁的花香倒使我更留恋起栀子花白兰花那股淡淡的清香。
三角梅、玫瑰、海棠、素馨、凌霄、假昙花、山茶花、百子莲、鸡蛋花是春夏秋季常开的花卉,到时候自会在园中竞相开放争奇斗艳。那君子兰在国内属较为贵重的花卉,有个当园艺家的朋友送了我一盆自己培育的君子兰,每年两次开出的花朵色彩惊艳,我把它开枝散叶已分育出三盆。
当年买了一盆圣诞花,种在刚搬进的新家前门的小花园中,六年下来小小圣诞花已长成圣诞树,花开正艳的时候不是圣诞节,却是澳洲的冬季七八月间,同时盛开的还有紫玉兰和红梅花。
邻居家在花园挨着墙根种了一棵蓝花楹,一年比一年长大的树冠开着越来越美丽的花,坐在我家的客厅和餐厅直视那蓝花楹。而邻居要看花得走个几十米下个小山坡,我怎么觉得那树像是为我栽,那花像是为我开。待芒果挂果的时候正是蓝花楹盛开之际,一墙之隔的一棵果树一棵花树竟相绽放,展示着自己生命的蓬勃。
沾花惹草是我的兴趣爱好,做两个小花坛,将漂亮的花和五彩的叶济济一堂。几年时光从小树枝开始扦插已在花园中形成三道树墙,每年新枝抽芽泛出一片鹅黄色的嫩叶,修修剪剪、整整齐齐。待红梅花儿开朵朵放光彩时,一片鹅黄衬着艳红,使得冬末春初的花园生机盎然。
五月,中国的江南已是百花吐艳。目前中澳两国一样,虽然大病初愈的国家和人民,对生活、工作、经济和前景仍有着不少的忧虑、压力和期待,但被疫情折腾了几个月的人们总算可以松口气,迎着五月的阳光出门了。大洋这头的我们正值深秋初冬,无缘享受那春暖花开的美艳。而家中的园子里一簇鹤望兰亭亭玉立点缀着一片深深浅浅的绿。已多年不在悉尼度秋了,对国内五彩的秋亦有着一种沁心地喜爱,隐隐地期盼,琢磨着过些日子待宅家的禁令完全放开后,去蓝山看那满山遍野的红叶。只是不知到时那梦中的红叶尚存否?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