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Covid-19的“遭遇战”
Becky Wu
May 2nd, 2020
昨天和东岸的闺蜜们Zoom聊天时, 其中一位闺蜜突然说“昨晚和女儿通电话,女儿说她们医院刚为大家检测了Covid-19抗体,她的显示阳性!” 她话音刚落、所有姐妹们都吓坏了, 因为我们都清楚她女儿是在纽约抗疫第一线做医生的,闺蜜接着说“我也是一开始吓了一大跳,但女儿讲抗体是阳性、说明自己在工作中已经得过了, 接下去就不用再担心了。她自己回想起来就是三月初的那一次发烧、不过只一天就过去了……女儿这么一说、我们全家人都悬起来的心也放了下来,哎~这疫情把人给整的每天提心吊胆的!” 说的是啊, 我们闺蜜群这几个月的每周一次定时线上Zoom聊天时基本整个时间都是在为现在这个饱受疫情侵袭的世界而忧虑、为亲人们惦念、更多的则是为孩子们担心、祈祷, 因为我们这几家的第二代中就有好几个是在纽约、好几个在旧金山的,尤其那三四个做医生的孩子们更一直都是我们这些看着他们长大的阿姨们关心问候的重点……聊完天下线后,我就止不住回想自己好像元月底刚从北京回来时那一两天晚上睡觉时好像也有过打冷颤、当时以为就是自己因一路上的疲惫造成的紧张反应, 现在看来是不是自己也在不知情的时候已经和Covid-19真正“交过手”了、打了一场“没有硝烟的遭遇战”?OMG!
今年的确是太特殊太意外, 我和世界人民一样一直都在不断见证”历史时刻“、创下一个个自己人生的”第一次“……对我而言,公元2020从“正常+平凡”突转到注定难忘的一年则要从1月21号自Vegas启程的春节探亲之行说起……
如往年一样,圣诞节全家在Vegas家里相聚, 元旦过后孩子、大人都分头返回工作岗位,女儿飞纽约、先生飞北京,我的回国机票也是和先生早就一起订好的、只是晚回去几天, 需要把手头几个事情安排一下。但从一月十几号开始,网上、微信里就开始出现一些武汉发现SARS疑似感染的信息,我也没当回事、每天照样处理事情、按回国准备着。到了出发前头一天晚上、也就是20号晚上,各路消息也传得更多更厉害、而且和我同航班的Vegas一位朋友跟我说他考虑后已经取消了此次回国看父亲的行程。 但我们家因为2003年那次SARS在北京肆虐时我先生刚好人在那里、算是亲身经历过所以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记得当时BJ封城之前、硬是我自作主张买机票把他从北京拉回来的,然后全家一起宅家自我隔离两周~说起来也是可以另外写一篇的清晰记忆),所以这次我便也没丝毫犹豫、仍按原计划回国。第二天,我像以往旅行一样、一点儿心理负担都没有地登上了直飞北京的航班, 而且整个航班同行的人们也都跟我一样放松一如往常, 看得出大家都是怀揣着要回去过春节的兴奋与开心, 当时国内已是22号、大年二十八……但是!! 我们同机的两三百人完全没有意料到的是就在我们飞行在高空的那十几个小时里,整个国内形势起了180度的变化、疫情的严重程度使得中国政府做出了“封城武汉”的决定!当我们落地北京国际机场时已是23号下午快五点,先生开车去接我时还帮我带了一只N95口罩, 那个时刻起、我的世界正式进入“Covid-19纪元“。
尽管如此,心里还没有来得及想太多。在出机场高速后的四环路上还开心地给老爸打电话报平安,没想到老爸高兴地欢迎我回来的同时也很清晰地建议我们是不是考虑一下,因为疫情的突变春节就别回家去拜年了,我当时想都没想就说“没问题老爸, 我这专程从大洋彼岸飞回来就是要陪老爸过春节的,怎么能不回去呢!”…… 但接下去事情的发展之迅速又是我和先生都没意料到的, 随着武汉的全城隔离、全国各个省各个城市也都开始启动自愿外加监督的“宅家模式”、包括在北京的我们,于是当晚就不得不和祖国同胞们一起开始密切关注武汉和各省市的新增感染人数的表格和曲线……同时也不得不面对现实重新分析和计划,考虑到保护八十七岁健康老爸的最佳方案就是采用他老人家的建议、不回去拜年了,老爸听到我们的决定也很欣慰和支持。 于是今年春节第一次没有和亲朋好友们面对面碰杯过年、而是使用了微信视频拜年、外加熟练的微信发红包…..年三十儿、初一跟亲朋好友们热闹依然,也过得特别开心、快乐!
初二早上起来先生就发现有航班取消的消息、还有国际上对从中国出境的乘客开始需要自我隔离的建议,这一下子突然就把我们从过节的氛围中拉回现实、再也没有了过节的轻松心情!原本我的回程票是2月18号(因为跟东岸两家朋友早早约好的春节后在Vegas相聚,而且他们也已经订好来回机票)、如果现在回去、那最好要留两周宅家的时间,对朋友们负责也对自己负责。 看来必须要改票提前两周回美了!先生和我商量几句后、赶紧开始着手改票……中国的春节那是真的过大节,所有公司的网上及电话都全部“休假”,到了晚上还是一点消息没有,以为初三会有人上岗、但他一早起来接着到处试着联系改票后还是没任何希望,于是先生果断地说“买一张新机票吧!”因为越来越多的航班被取消、票价也上浮很快, 而且还有了要关闭国门的传言……幸亏先生动作快、到中午时第二次抢订的机票终于confirmed了(第一次的等了两三个小时后居然说没座位了)!航线是第二天初四下午从北京到香港、然后飞洛杉矶、再转机飞Vegas的, 这如果放在以前我是坚决不愿坐的、转两次机实在吃不消,但现在特殊时期啥都别说了、拿到确认机票已经是很感恩的啦!
那两天已经完全没有过节的感觉、反而有点像是准备迎接“世界大战”前的战略撤退或转移。我才落地刚四天、所有计划全被打乱、连带回去的大箱子都基本没动,现在我们俩又要为我的返程开始准备(这又是我一个“个人记录”:第一次最短的跨洋旅程,以前开国际会议也没这么来去匆匆过):先需要腾空我带回去的行李箱、然后再装上我需要带回来的宝贝东西(这也是这次回来最重要的一项任务,就是把我放在北京家里的十几件旗袍全部带回去!要知道我们经常有需要身着旗袍的文化活动、去年搞得我几次都遗憾没把旗袍带全……这次带回来两个大箱子就是这目的! ), 傍晚我俩又赶紧去楼下的超市里采购接下来两周先生宅家里需要的吃的用的、还有让我带回美国的北京稻香村点心(这也是自从我回京后第一次出家门!),晚上我又把给老爸和亲戚们带回来的各种营养品和春节礼物一一分开装好、以便先生在将来快递允许时分别寄回去……我们俩安静地不停地忙着、但心里说真的对下来形势会如何发展没有任何底儿。第二天,担心再有什么新变化、我们提早四个多小时就出发去北京国际机场了。时隔才仅仅五天,国内航班上几乎所有的乘客和空乘人员都戴上了口罩。经过几个小时一动不动、但心里不住浮想联翩不断祈祷愿国内的家人亲人们朋友们都安好无恙地度过这一危险阶段的无言语无进食飞行后按时到达香港。 如果是以前、我怎么也要停留几天跟香港的好友们见个面聚一下、但这次只能做匆匆过客了……虽然越洋航班上美国联航的空乘人员们没一个戴口罩的确给大家不少安慰,但起飞前我们的飞机已经在起飞跑道上等了半个小时后机长居然播音告诉大家说需要返回航站楼“因为机上有人不舒服”, What?!不会是有人发烧吧,搞得不少乘客都左右扭头互相审视…… 但登机以后就是机长说了算、也只能这样, 不过及时发现及时让其下机是对病人也是对大家都负责的行为(由此我也“完美”地错过了接下来从LA飞回Vegas的航班, 这是后话)。人生第一次全程戴口罩飞行了十几个小时,一路上都尽量忍着少吃少喝少说少动, 必须吃点东西时也特别注意、吃一口赶紧捂上口罩慢慢咀嚼,想睡觉但捂个口罩也睡不踏实,说实话这样的乘机经历真的不好受,好在除了时不时有婴儿的哭声外没有任何疑似病例的咳嗽声、更主要的内心支撑就是到达蓝天白云没有疫情的目的地的那种期待!
终于落地了,洛杉矶国际机场所有海关的工作人员也一律没戴口罩、处处洋溢着安全平和的气息。一进入熟悉的Tom Bradley国际航站楼里顿感浑身轻松下来、口罩也取下来, 尽管当时已是27号的深夜、还赶上最后没关门的一家星巴克买了热咖啡、热Sandwich、水果沙拉等喝的、吃的一大堆, 痛痛快快地把自己一路上对肚子的缺憾弥补了回来(因为疫情、现在绝对不会再考虑说到附近酒店休息一晚,只想着忍一忍快点到家)。 航站楼里没有太多人,只有几个趁夜间换大型广告牌的工人们认真地工作着、还有来回几趟打扫候机厅的清洁工们……几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又接着我继续返家的旅程, 因为错过了当天晚上的最后一班飞Vegas的航班, 所以安排到第二天28号最早一班后只剩中间位置、没得挑了。 登机后发现左边是一位坐下来就开始睡觉的年轻老美、右边是一位年过六旬的同胞老大姐, 俩人都没戴口罩,但我登机前还是把我的N95又拿出来戴上、毕竟飞机空间密闭不同与大厅或户外……一个小时的行程不长、一路很安静、我也闭着眼睛迷糊了一路。 但就在刚刚落地Vegas马上解除安全带之前、没想到右边的老大姐开始咳嗽起来, 刚开始几下大家都没在意、但连着不停咳了好多声还伴有打喷嚏后我下意识地捂了一下自己的口罩, 并小声提醒她是不是去盥洗间一下(心想也许她是刚好有痰卡在喉咙了或者对机内空调过敏,大家偶尔也会都碰到的小小不适)……她也意识到自己的动静已经吸引了前后左右的乘客们的目光、所以赶紧起身去了后面的盥洗间,飞机很快停好了、我的心也早已飞到外面的停车场, 按提前约好的、儿子带着女朋友俩人开了两辆车来接我……
庆幸现在有极方便的微信、大家都能互不见面而相互紧密地联系着并时时刻刻分享着信息与心得, 所以出发前就跟儿子说好按最科学的“隔离方式”接我,先提前帮我买好需要的食物和果蔬放入冰箱,去机场时俩人开两辆车、其中一辆开我的车,见面保持social distance、只打招呼不hug(儿子视频时笑着说“好的Mom,第一次要以这种方式迎你回家!”)。果真如此这般,儿子他们俩在6呎以外跟我招手、欢迎我回来、空中送来拥抱,然后我们前后开着自己的车分头回家,我也正式开始自己为期两周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自我隔离self-quarantine……没错, 然后就像前面一开头说的、头两个晚上盖着被子居然感觉到发冷、有些打冷颤,摸额头感觉没烧(因刚回到家也没找到温度计不知放哪里了所以也没有去量体温), 当时心想也许就是一路疲累太紧张所致, 或者是飞机里着凉有点小感冒, 于是就按照会中医的外婆原来教我的“葱姜水治感冒”的土方子来煮了很多葱姜水喝, 而且也读到不少朋友发的信息说煮大蒜水可以防治Covid-19(管它有没有先预防起来)、所以也煮了5头大蒜水辣辣的来喝、每顿烧菜也用这煮蒜水,两天后就再没有冷颤的感觉了、我也就没多想。 两周以后重获“人身自由”一切也恢复了正常, 又过了两周迎接朋友们的到来、开心相聚了几天……但谁又能预料到这次的Covid-19跟2003年的SARS完全不同,冠状病毒的变异性和传染性更强、再加上美国这边一点没有设防(正如我进海关时不量体温不填表、海关人员也都不戴口罩, 而且像我这样自觉隔离在家的估计不多(遭了不少罪先自我夸奖一下 嘿嘿),尤其对欧洲那边的疫情输入更没有防备), 之后没几个礼拜疫情就从东西两岸全线突破, 同城的儿子和远在纽约工作的女儿都开始每天宅家办公、我也和邻居及朋友们一起又开始了每天看纽约及各州各城市的新增感染人数的表格和曲线,而且为了彼此鼓励并借以消解宅家里过久的郁闷~我们身处三个州的几个闺蜜也开始了我们每周一次的Zoom聊天大会, 两周前还通过Zoom线上为其中一位闺蜜庆祝了生日(又一个人生第一次!)……
这几个月都一直以为疫情离我们很远,但今天听闺蜜说她们女儿也是只发烧了一天就测试抗体阳性,我这才联想并回忆起自己飞机上最后半个小时的经历以及后来两天晚上的反应,估计也是当时就“中了招”, 不知不觉中就直接遭遇了Covid-19。如果真是这样、那还要感谢上帝,让我当时有足够的抵抗力和一些民间土方帮我很快渡过难关!尽管现在也不需要去检测抗体、但这么一联想反而自己更释然了, 我也相当于打了“疫苗”了、虽然以后外出还是会依然戴上口罩把继续好好防护、多多洗手……真心希望疫苗能尽快问世、 疫情能尽早消散, 人们也能回到原来觉得那么平凡但现在看来又是多么奢侈的不戴口罩可以四处走动远途旅游的正常生活啊!
后续活动预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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